雷幸盟(化名)同学在武汉失踪——6月1日生物医学工程系学生工作办公室乐建兵老师刚从武汉参加培训完毕返校,就接到紧急消息。该系领导对此事非常重视,并进行了多方联系和寻找但结果不大乐观。
雷幸盟,生物医学工程系03级学生,来自边远省份。他父母离异,心理因此长期笼罩着浓郁阴影。长久的抑郁让他患上了恐惧症,经常感到被人追杀。2004年学校组织的心理测试显示出他有较高危险指数。一件小事足以在他心头掀起波涛。老师、同学们平时经常尝试同他交流但是收效甚微。
5月是毕业生骚动的时期,找工作、拿学位证、准备离校等问题接踵而至。他的心理在这个月底再次波动起来,并在30日晨说了句“我要走了”就不知去向。
最近一个有用信息是:其姑父在5月31日接到过他的电话,之后便失去联系。经查询,雷幸盟使用过的电话是汉口二七路附近的公用电话。他究竟滞留在汉口,还是又到了武汉其他地方?这还是未知问题。武汉多大——8467平方公里, 700多万人口,楼房鳞次栉比,街道错综复杂,交通四通八达,情形瞬息万变。在没有明晰线索的前提下要找那700多万分之一的失踪学生,就仿佛要在一场大雨中找一颗带颜色的雨滴。怀着对学生的责任心,乐老师和保卫处佘科长等人赶到武汉开始了历时四天三夜的寻找……
6月2日晚11:30当江城在深夜逐渐变得安静的时候,乐老师和保卫处佘副科长等一行4人到达汉口二七路。子夜时分他们出发先后去了三个派出所,在警察的帮助下费尽周折找到了湛家矶派出所辖区的那家电话亭。
那是马路边一家设有公用电话的小店,灯光孤独地从屋里射出来。电话亭妇女仔细回想了下说:5月31日早晨7:30左右,有一上穿白衬衫、下穿牛仔裤、脚穿旅游鞋,二十岁出头的男青年在马路对面垂头徘徊了一阵子,后来又来到我的电话亭,说自己没有钱想打电话,我看他可怜就让他打了。通话时长九分钟左右。她又补充道,那个小伙子当时神智好像不是太清晰。
对,白衬衫、牛仔裤、旅游鞋,可能就是他了!人到哪里去了?
不大确定,电话亭妇女无奈地说,大概……打完电话后好像上了进城区的1121公交车。
湛家矶派出所领导断言:“会不会进了救助站?”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心头就会泛起一丝光明,于是马上赶往武汉市救助中心——而那里也没有雷幸盟!
“从救助站出来时是凌晨2:00,没找到失踪学生我们心不甘,于是向派出所领导道谢后继续沿着1121公交进城方向一直找到终点站武汉客运港。我们分析雷幸盟身无分文、神智不清有可能在武汉客运港旁边江滩的草坪或石凳睡觉。我们拖着疲倦的身体继续沿着武汉江滩寻找,一直找到凌晨4:00,还是没找到。”
乐老师刚才提到的地点记者非常熟悉:从二七路到湛家矶,再往回折到武汉客运港江滩,不像从食堂到教学楼那么近!二七路在二桥下面,江岸区的湛家矶快到黄陂区了,而武汉客运港又接近大桥。来来回回的奔走只是一个开始,在后来的几天,他们白天和夜晚都没安心躺下过……
“他神智不清晰,身无分文,是不是上了车又被赶下来?”大家猜测。
次日,乐老师、佘副科长等人去1121终点站准备挨个挨个询问司机。1121路车共有20辆班车。
“请问前天您见到一位上穿白衬衫、下穿牛仔裤、脚穿旅游鞋……学生模样的人没有?”
“没有。”
“请问……?”
“没有。”
……
当问到第七辆车时,终于一司机说曾看到一类似描述对象的年轻人在郊区新荣村下了车。
听到新消息,他们忘记了一天一夜的疲劳立即振奋起来,迅速回头赶往新荣村。他们在路上一边询问,一边张贴寻人启事,进而又得到新信息:类似雷幸盟的人在5月31日沿着马路进了岱家山工业区。
6月3日下午,他们兵分两路:一部分人继续在岱家山工业区寻找。乐老师和佘副科长则到汉口武汉楚天交通台和武昌楚天都市报发布寻人启事,然后又去岱家山工业区后湖派出所向武汉市110报“学生失踪”。
一路上他们得到了很多陌生人的帮助和关心。一位贫穷的三轮摩托车司机免费带他们四处奔波。岱家山工业区收费站执勤人员知道他们在寻找走失大学生时,马上开启了绿色通道,并免收过路费。
“社会上还是好人多,这使我们当时觉得找到人还是相当有希望的。”乐老师后来由衷地说。
6月3日晚8:30乐老师和佘副科长返回学校向学校领导作了情况汇报。校长助理、学工处处长钟儒刚指示——尽快寻找,有了消息及时报告。”
6月4日下午乐老师带领四名同学再次赶往岱家山。当日晚他们再次获得新消息:盘龙镇有两早餐店老板看到类似雷幸盟的人于6月2日早晨5:00左右在店前拣馒头吃。
“他神情恍惚、神智不清,又靠拣别人丢弃的东西吃维生。若不及时找回,很有可能因疾病、脱水或其他原因造成不良后果。”乐老师认为。于是他们购买了手电,进行了详细分析和周密部署,将人员分成四组分别沿着盘龙大道的四个叉道进行搜寻,可每次获取的新信息都要晚于雷幸盟行踪两天。考虑到参加寻找的学生的安全,乐老师让大家晚上12:00全部返回旅社进行信息集中并安排次日的寻找方案。
据了解,类似雷幸盟的年轻人出来拣东西吃都是在凌晨四五点钟。他们决定在6月5日凌晨4:00将人员分成三组雇用三辆摩的沿前一晚上寻找路线继续前行。乐老师则骑着自行车围着盘龙镇询问所有的早餐店,检查所有的垃圾场。
已经是搜寻的第四天仍旧一无所获!这种状况每多持续一刻,家长和学校的担心就多一份,走失学生的危险可能也多一份。钟院助指示:尽快寻找——是啊,夜长梦多,各种不能预料的事件都可能发生。参加寻找的人员肩上又沉重了一份!
“连日紧张和劳累,再加上搜寻区域污染物多,让我们体力透支、身心不适。虽然当时我们对找到那位学生几乎不抱希望了,可是家长的企盼和那学生的处境时刻要求我们必须坚持下去”,乐老师说。
家长代表宽慰地说,真找不到就放弃吧,大家真的已经尽了力。
“我们肩上扛的是一个学生的生命安全,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乐老师告诉记者,“再找找看吧,当时这么想”。
6月5日,堤角派出所,多个居委会、办事处以及许多不知姓名的市民们给予了他们诸多支持:居委会发动人员免费打印和张贴寻人启事,餐馆老板、杂货店老板及摩的司机都及时搜罗、提供信息,派出所也派出了警力……一位学生的失踪仿佛不仅是一个学校的事,也不仅是一个破碎的家庭的事,它成了社会的共同责任。无数善良、热心的老百姓组成了社会,社会因他们而和谐、阳光。当一个人的事成为一个组织的事时,他就有了依靠;当一个人的事成为一个社会的事时,他就有了希望!从校领导到参与搜寻的师生,从路人到社区居民,从普通老百姓到公安干警……都把责任来主动承担。有这么多人的关心,那么找到他的希望就越来越大!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6月5日中午12:30,乐老师接到一知情人电话:在黄陂菜甸乡客运站门口有一人类似寻人启事上的雷幸盟。黄陂蔡甸乡距他们所在的盘龙镇有100多公里,如果搭车过去肯定又是晚了一步。于是他们立即向黄陂110报警,请求当地110指示菜甸乡110民警出警暂时留住该人。下午4:00点,武汉市救助中心打来电话称该站刚收到一个特征很像雷幸盟的年轻人。
大家紧紧抓住这机会马不停蹄立即赶往救助中心。令人欣喜和激动的是此人就是雷幸盟!他当时目光呆滞、极度虚弱,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不能认识老师、姑夫和同学们了。凭着一份责任感和四天三夜的艰苦努力追寻,以及社会各界的关注、帮助,老师同学们终于找到了那“700万分之一”,终于从“大雨”中找到了那颗“带颜色的雨滴”!
目前雷幸盟同学正在武汉市优抚医院接受治疗,恢复状况良好。他的家长也专程赶来表达了对学校的诚挚谢意。四天三夜寻找离失学生的故事就这样结束,大家长嘘一口气。然而,学校对每位在读学生的责任感却从未停息。每位学生都是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都是学校责任之所在,我们力图做到“一个也不能少”!